"我发烧了,能不能让别人去。"
陆寒宽慰道。
“没事的,等下我自己下去找就行。”
秦洛鸢的脸色更冷了些。
她瞪着陆风凉,一脚将陆风凉踹进井里。
“还会装病!你现在就给我下去找,找不到就别上来!"
井水冰冷刺骨,井底尖锐的碎石刺进陆风凉的脚底,渗出血来。
井内细小的虫子闻到血腥向他扑去,爬上他的身体,附着在他的皮肤上,贪婪的吸吮着血液。
陆风凉摇摇欲坠,可他还是咬紧牙关强撑着摸索
很快,他在井底找到一块碎裂的玉坠。
那是陆家的传家宝,小时候他不小心碰了一下,就被陆父狠狠训斥。
而现在这么宝贵的东西,却被父母送给了陆寒。
第5章
“我找到了。”
陆风凉扬声喊道,却无人回应。
抬起头,秦洛鸢等人已经离开。
月光垂落在他肩头,那月光似乎要比井水还要冰冷刺骨。
他哆哆嗦嗦喘着气,试图往上爬。
可井壁实在太滑,他根本爬不上去。
冰冷的井水漫过胸口,他无法站立,只能在井水里飘着。
他的脑海中不由得开始浮现出这些年的经历。
还记得刚进宫当太监时,那些太监就不止一次将他丢进枯井里取乐。
他们围在井口,将陆风凉的乞求和呼喊当做乐子
是秦洛鸢伸手,将他从枯井里拽了出来。
她告诉他。
"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坠井。"
他信了。
从那以后,他就成为秦洛鸢的贴身太监,整日对她寸步不移。
她喜欢桃花酥,他便亲自去求京城最著名的糕点师傅,学得技艺为她烹饪桃花酥。
她喜欢他穿罗裙,他虽然羞耻,可还是穿着裙子跳舞逗她开心。
一年前,洛阳火起,异族探子血洗京都。
是陆风凉一人一刀杀进人群,将花容失色的秦洛鸢背了出来。
那天夜里秦洛鸢抓着她的手,唤他"陆郎"。
结果当天夜里她就抛下身负重伤的陆风凉,爬上了陆寒的床。
陆风凉自己都知道。
她不爱他。
太监怎么敢奢望公主的爱?
他陪伴在她身边,仅仅是为了报昔日拉他出井的
恩。
如今恩已经还完。
他是时候离开。
当陆风凉被人从深井里吊上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晌午。
他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他将碎裂的玉坠递出去。
陆寒委屈巴巴地叫嚷道。
“爹,娘,我把玉坠弄碎了。”
陆母心疼的要死,却不是对玉坠。
“没事,乖宝,玉坠没了就没了,咱们一家人好好的才是真。"
陆父更是对着陆风凉劈头盖脸一顿骂。
“肯定是你故意把玉坠弄碎的!你的心眼怎么这么坏!"
陆风凉无力解释,他本就发着烧,被冰冷的井水一泡,整个人摇摇欲坠。
他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昏死过去。
意识消散前,他竟然从秦洛鸢脸上看到惊慌。
秦洛鸢抱起陆风凉,惊觉他烫的厉害。
向来处变不惊的公主殿下,罕有的慌了神。
"御医!快宣御医!"
秦洛鸢的反应让陆寒嫉妒得发狂。
他皱着眉,试探道。
“洛鸢,你不会真的喜欢上这小子了吧?”
“绝无可能!”
秦洛鸢断然否决。
可谁都看得出她的内心并不平静。
秦洛鸢冷冷道。
"他要是死了,我们大喜那天岂不是少了很多乐子?"
陆寒闻言,心中的疑虑打消。
可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总是一些不安。
当陆风凉醒来时,秦洛鸢正守在床头,双手紧紧握住他的手,不肯放开。
"你感觉怎么样?"
她眼里的憔悴和担忧做不了假。
陆风凉一时竟然不知道秦洛鸢对他是真情还是假意。
明明她恨他入骨,可为什么又对他无微不至?
“御医说你发了高烧,你怎么不和我说?”
秦洛鸢一边给陆风凉喂药,一边责怪道。
陆风凉静静道。
"我说过,你不信。"
秦洛鸢的手一顿,神色不太自然。
“下次不会了,以后我都会好好陪着你。”
陆风凉一怔,心中有迟疑,有期盼。
话音未落,下人匆匆来报。
"公主殿下,陆公子突然叫嚷着头疼。"
秦洛鸢慌乱起身,滚烫的汤药撒了陆风凉一身,烫得他身上大片都是水泡。
他痛得嘶吼,秦洛鸢却充耳不闻,而是带走所有御医,只留下一个冰冷的背影。
陆风凉笑了。
他大声地笑着,笑声里满是自嘲和悲哀。
他怎么会相信秦洛鸢呢?
“还有七天。”
陆风凉低声道。
“秦洛鸢,你我今后,再无瓜葛。”
第6章
接下来几天,陆风凉都在养伤。
秦洛鸢没有来看过他一次。
陆风凉也落得清闲。
他一边收拾东西,做好离开前的准备;一边烧掉
衣物,清理曾经存在的痕迹。
大清早,总管太监登门。
“还有三日便是公主殿下和陆公子的婚事,陛下知道你是公主近侍,允许你在公主大婚结束后再走n
陆风凉摇头。
“多谢陛下恩宠,开海远航乃是国事,不必因为臣而拖延,臣会按时离开。"
总管太监微微点头,转身离开。
陆风凉深吸一口气。
还有三天,这个世上再无陆风凉这个人。
"什么离开?谁要离开?"
冰冷的声音在陆风凉身后突兀的响起。
秦洛鸢眉头微皱,冰冷的目光停在陆风凉身上,带着审视和狐疑。
陆风凉淡淡道。
“公主殿下大婚将近,总管公公让臣不要离开公主殿下身边,以防宵小作乱。"
秦洛鸢闻言,眼中的冷意消退。
她嘴角微扬。
"有陆郎在,我自然不怕什么宵小。"
以往陆风凉还会感到心痛。
可现在,陆风凉内心十分平静,没有任何的波澜
见陆风凉反应平平,秦洛鸢主动牵起他的手。
"这几日没陪着你,生气了?"
陆风凉却抽开手,躬身行礼。
“尊卑有别,臣不敢僭越!公主殿下大婚在即,更应该注重男女有别。"
秦洛鸢意外的看着陆风凉,突然笑道。
“你在吃醋?”
陆风凉依旧保持躬身的姿势,一言不发。
他的沉默和生分,让秦洛鸢恼怒。
"你又在闹什么?"
她一把抓住陆风凉的手。
"走,随我进殿。"
却不小心牵动陆风凉的伤势,陆风凉倒吸一口凉气,面色苍白。
秦洛鸢眼中的关切之情一闪而过。
“公主殿下,若无其他的事,臣先告退。”
秦洛鸢终究放开了陆风凉的手。
她怔怔地看着陆风凉离开的背影,眼眸中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
伤口再次崩裂,流着鲜血,陆风凉只能去御药房重新开药。
"风凉?"
一个惊喜的声音响起。
只见一个披着布甲的白衣女子姗姗而来。
秦素衣面露惊喜。
“真的是你!”
秦素衣也是大虞公主,和秦洛鸢不同的是,秦素
衣是长公主,从小喜欢舞刀弄枪,酷爱军武之事
六年前,异族犯境,陆风凉有幸和秦素衣并肩作战。
“你这些年跑哪去了,我一直都在找你!陆家到底怎么回事?那个"陆风凉"根本就是假冒的!"
秦素衣芳华绝代,飒爽英姿,就像天上的太阳般耀眼,照得陆风凉自惭形愧。
她刚准备询问陆风凉这些年的事情,随即看到陆风凉身上穿着的太监衣袍,顿时愣住了。
陆风凉有些慌乱,他不想被她看到自己的不堪。
"你认错人了。"
他药都没来得及拿,慌忙逃走。
却被秦素衣抓住。
“我不可能认错,你脖颈处的刀伤乃是为救我,被异族所伤!你就是陆风凉!"
秦素衣语气真切。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说出来,我替你做主!”
“姐姐,你抓着我的贴身太监干什么?”
秦洛鸢面色阴沉地走来。
秦素衣一怔。
秦洛鸢冷冷地看了秦洛鸢一眼。
不由分说地抓住陆风凉离开。
回到寝宫,秦洛鸢抬手就给了陆风凉一巴掌,她怒极反笑。
“怪不得你对我态度冰冷,原来是有了新主子!你个吃里扒外的腌腊货!"
“我和她只是偶遇……”
秦洛鸢根本不听陆风凉的辩解。
“来人呐,给我把他关进地牢,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来!"
她掐住陆风凉的脖颈,神色偏激。
"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
陆风凉的心沉入谷底。
还有三天船队就要出发,要是被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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